智齿
原作：鹿鼎记2014，《鹿鼎记》
配对：玄桂
简介：小皇帝他牙疼。
分级：PG
@脑内啡 说一看标题就很虐，难道我已经到了俩字就虐的程度了哈哈哈哈【并不值得骄傲
不过一看标题就很疼大概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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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齿
韦小宝到了上书房，正看到明珠康亲王和一众大臣从里面出来。
“怎么了？”
还没开口已经看到众人面如土色，韦小宝忙笑着问。
一行人里康亲王和他最是交好，苦笑着道：
“韦兄弟，今儿皇上心情……总之兄弟你……”
他压低着声音，其他人和韦小宝打过照面就各自退了，韦小宝挽着康亲王的手走到一边，低声问：
“莫不是吴三桂那老乌龟又在作乱？”
康亲王叹了口气：
“吴三桂还好，只是近来各地旱灾水灾严重，皇上心怀仁厚，这样的折子多了，自然难过，总之兄弟来了就好。”
韦小宝了然的点点头。
康熙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皇上万福金安！”
韦小宝特地大声高唱，笑嘻嘻的抬眼瞄着他。
康熙瞪了他一眼，手一挥免了他的礼，招他到近前。
“皇上，奴才刚刚路过尚膳监，看到有新贡的桂花，还有水磨的糯米粉，要不要让他们烹制点桂花小圆子送来？”
韦小宝弯下腰，在康熙耳边说。
这桂花小圆子是他俩那什么时候的密语，平时要是说了，小皇帝多严肃的脸上也会露出笑来，可现下他听了，反而厌恶的朝相反方向躲了躲。
“不吃。”
他闷声说。
韦小宝纳了闷，直起身子，看着他眼前成堆的折子，可惜自己除了一到十的数字，也没几个认识的大字。
“皇上，奴才去扬州的事都准备好了，即日就要出发，可是皇上龙颜不悦，小宝走的不安心啊。”
“他妈的，什么走的安心不安心的，你就会胡说八道。”
康熙抬眼看他，韦小宝知道他这“他妈的”三字一说，定然不是生气了，于是嬉皮笑脸的又凑过去，说道：
“皇上开心，小宝就安心，皇上不开心，小宝就不安心，”他在书桌的遮掩下偷偷抓住了他的手，脸上却严肃的很，“那这桂花小圆子还吃是不吃？”
“不吃不吃。”
康熙突然呲牙吸了一口凉气，跟着捂住了半边脸，眉头皱的更紧。
韦小宝意识到他是哪里不对，伸手拉下他捂着脸的那只，扳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
“皇上，你是不是牙疼啊？”
康熙十八岁那年，长了一颗智齿。
太医来看过之后，战战兢兢的开了方子。
韦小宝装模作样的接过来拿在手里上上下下看了几遍，他看得认真，就好像他认识字懂医术一样。
要不是牙疼的厉害，康熙真要笑出来。
“怎么没有阿芙蓉？”
没想到韦小宝真的开口问道。
太医跪着没敢抬头，他也知道这位韦大人是皇帝身边最宠爱的人，今日得见已经心里忐忑，生怕自己的方子有什么不对，听他一下说出这味药，更是吓了一跳，小心的回答道：
“回大人，这阿芙蓉太医院用的很少，而且奴才其他几味药材也有止疼清火的功效……”
韦小宝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何必这么麻烦，你去取点阿芙蓉来。”
太医没敢动弹，只是唯唯称是，康熙见状冷冷的说：
“韦大人说了，你照做就是。”
太医叩首起身，倒退出门，小跑着走了。
“皇上你连药材也懂啊，”韦小宝满脸崇拜，“鸟生鱼汤也比不了，比不了。”
“你小子少拍马屁，”康熙哼了一声，又要用手托腮，韦小宝已经乖觉的伸出手在他腮帮子上轻轻抚摸，他才接着说，“阿芙蓉这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问的严厉，韦小宝却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答道：
“小时候我牙疼，我娘就从姨娘……就是我姨娘那，要来了一小点，塞在牙洞里，很快就不疼了。”
康熙早就知道他不会是那些用药上瘾的废人，但是听他这样说了，心里还是高兴。
“那你怎么知道太医的药方上没有这药？”
韦小宝撇撇嘴，他是真不知道这阿芙蓉还有怎样的厉害，只是心想既然是丽春院用的，那皇宫肯定不会给皇帝用，但是这不能告诉小皇帝。
“我就是瞎猜一猜，这玩意扬州常用，说不定北方不常用，谁想到被我猜对了。”
他只是笑嘻嘻的说。
康熙原本就因为国家忧患上了股火，和他扯了几句，心情稍缓，原想给他讲讲阿芙蓉的害处，又怕他本来无心，听了反而担心，再加上牙疼动动嘴都觉得难受，干脆板着脸不吭声。
韦小宝的手指微凉，在康熙肿胀发热的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按着。
“皇上长了龙齿，以后就是大人了。”
他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康熙终于笑了出来。
“谁教你长了这颗牙就是大人了？”
“我娘啊，”韦小宝得意洋洋道，“我掉牙的时候，我娘她忙，也不知道，后来我的牙长出来了，她才搂着我说，我家小宝是大人了。”
“现在我真的是大人了，”韦小宝弯腰凑在他面前，笑道，“皇上，是不是？”
康熙在他鼻头上拧了一下：
“是，韦大人！”
稍后太医送来一只小小的金盒，里面是指甲大小的一块黑色油膏，油汪汪的看上去像只沉睡的甲虫。康熙从来都是听说阿芙蓉的药性和历史，倒也从没见过，此时他枕在韦小宝腿上，看他用小小的金勺从里面舀了一点点出来。
“张嘴，啊……”
韦小宝的脸在他头顶，越来越低。
康熙依言张开嘴，让那长柄小金勺伸到口中。
韦小宝仔仔细细的把阿芙蓉涂在他最里面刚刚露出头的一点点牙齿上。
“好了。”
等到那颗牙齿被黑色的膏体完全的覆盖，小宝放下手中的金盒金勺，舒了一口气。
“嗯我哦啊咦嗯。”
小皇帝不敢合上嘴，说话说的含糊不清。
“还是疼啊？”
韦小宝低头问。
康熙张着嘴点了点头。
“这药效哪有这么快。”
韦小宝笑着说。
内堂没有别人，他俯身在他张开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舌尖伸进去碰了碰他的齿龈，小皇帝下意识的去咬他，他已抬起头，顺手擦掉了自己留在他嘴角的口水。
“好了，小玄子，现在啊，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手指还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温柔的按着。
康熙抬眼看他，他的语调中褪去了官话京味，换上了和他的手指一样温柔的软语，咿咿呀呀的，好像在哼唱一首儿歌。
歌中的词句他听不懂，而口腔中那植物的味道渐渐弥散，带着诡异的气味，和那首歌，那手指一起，带走烦扰他多时的疼痛。
他就这样渐渐的睡着了。
康熙再次牙疼的时候，就直接让太医拿阿芙蓉来。太医已经不是之前那位见过韦大人的，听说皇帝要阿芙蓉大吃一惊，但天子牙痛，脾气不好，听来传的太监说已经打翻了一书桌的笔墨，忙从药隔里取了适量，用金盒子盛了送去。
“不够！”
康熙把空的金盒重重的摔出去，盒子尖角撞在光滑的地面，叮叮铃铃的滚到门口。
太医哆哆嗦嗦的跪着，连连叩头。
“回皇上，只是止疼，这些已经够了，再多恐伤及龙体啊皇上！”
“毫无效果，之前明明很有用，难道现在连太医院的药材也弄虚作假了吗！”
康熙烦躁的推倒面前的奏折，连同下江南的密探回报的盖着火漆的折子一起，落了满阶。
这太医从未见过龙颜震怒，已经吓得根本站不起身，一连串的叩头，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药材并无虚假，剂量也已经足够，皇上保重龙体，便是要了奴才的脑袋，奴才也不敢再给皇上更多。”
他声音虽然发抖，态度倒是坚决。过了一会，听得头上没了东西落地的声音，才渐渐抬起眼皮。
“太医，说的对。”
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上去像是完全没了力气。
“下去领赏吧。”
康熙十八岁那年长出的智齿不见了，留下一个多少阿芙蓉也填不满的洞。那洞时常作痛，但他不再传召太医，也不再和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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